□古琴
  “這是一個盲人影院,那邊也是個盲人影院。銀幕上長滿了潮濕的耳朵,聽黑蟻王講一個故事。有信用卡代償一個孩子,9歲時失明,常年生活在盲人影院,從早到晚聽著那些電影,聽不懂地方靠想象來補充……”
  ——這是盲人歌手周雲蓬唱的一首叫做“盲人影院”的歌。我從網路行銷歌里聽出了溫暖。
  周雲蓬說,他其實沒有借錢去過盲人影院,甚至不知道它是否在中國存在。他心裡的那座盲人影院來自卡夫卡的一本對話錄,那座沒有銀幕只有音響的電影院,那座只播放著對白和旁白的電影院,在遙遠的布拉格。只是他從知道後就再也忘不掉了,先是把它寫成了詩,後來又寫成了歌。
  我卻也是看到成都特殊放映師胡雪薇的故事,才知道我生活的成都就有一座盲人電影院。在新華網刊登的一組預防癌症圖片中,位於錦江區的這座盲人影院里有完善的無障礙設施,座套都用了艷麗的紅色。最重要的,盲人觀眾們面向銀幕,神情充滿想象——就像歌里唱的那樣。而胡雪薇是看得見的,我相信她看見盲人觀眾那一張張充滿想象的面龐,心裡也會充滿溫暖。
  “看不見了,就等於關掉了一條路,音樂就是我自己修的通向世界的路。”——這是周雲蓬戰勝 “黑暗”的方式,他還唱出過“我是世界壯麗的傷口,傷口是我身上奔騰的河流”這樣設計裝潢更有力的歌聲。但畢竟,不是每個殘疾人士都能足夠堅強。甚至成都這座盲人影院的放映師胡雪薇,最初也是因為受不了他人對其身體脊柱側彎的“指指點點”,而放棄了設計師的高薪工作,幫助起比她更不幸的人。也正因為如此,她更能理解她的觀眾們:“其實殘疾人渴望的是與正常人同等的待遇,不被同情和憐憫,更不希望給任何人添麻煩。”
  聽到這樣的話,我其實感受更多的是心痛。為什麼總是“不幸”的人更願意幫助“更不幸”的人呢?我們這些所謂的正常人,哪怕是心裡對殘疾人從來不歧視、不漠視,公交車上會為他們讓座、“助殘日”會為他們捐款的這些人,對他們生活的難處,又有幾個是真正感同身受?
  對成都這座盲人影院,胡雪薇的願望是,“需更多的志願者……讓更多的人瞭解殘疾人的世界。”我想,這些志願者里,還應該有更多我們這些“正常人”,用完全平等的尊重來“送溫暖”,才不僅僅是捐錢那種 “憐憫”。
  盲人歌手周雲蓬還有一首歌叫“如果你突然瞎了該怎麼辦?”那是對所有“正常人”的設問,其實,歌里那些受訪的“正常人”,回答得並不比盲人好。
  (相關報道見19版)
  (原標題:溫暖人心的,是完全平等的尊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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